【坤昕】相爱务必坚决（上）
预警：两个人都不是完美偶像
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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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初夏的傍晚，蔡徐坤在厨房里淘米，时不时转头看一下落地窗外的风景。他的公寓楼层很高，远处的建筑群在夕阳的余晖里像蒙了纱，江上有一艘轮船慢吞吞地游动，一点点吃掉江面上的太阳。
小龙虾在锅里加热，冰菠萝啤在餐桌上晾着。米饭蒸上，蔡徐坤发了条微信给刘雨昕，催她快点，小龙虾马上就热好了。
蔡徐坤最近难得放假，刚好刘雨昕结束工作后也能休息两天，两人好久没见了，蔡徐坤买了自热小龙虾在家开趴。米饭是给刘雨昕准备的，她吃小龙虾永远不忘榨干最后一点汤汁的价值，并声称麻小汤汁拌饭是世上最美味的吃法。
刘雨昕回复得很快，“路上了 即刻抵达”。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我要米饭”，后面跟了个“吃你家大米了.jpg”的表情包。
蔡徐坤瘫坐在沙发上笑出了声，回她一个刘雨昕特别丑的翻白眼表情包，怕一会儿被她打，紧接着还是发了条“准备好了 刘总”。
蔡徐坤打开阳台门，初夏的凉风灌进房间里。客厅置物架上放着一串照片，有他们俩的，也有他俩各自和亲友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照片里的人，他觉得人生际遇好神奇，到底是怎么和这个人变成今天这样的关系的？
参加《青春有你》前，蔡徐坤以为刘雨昕喜欢女生。
他对刘雨昕早有耳闻，北京popping跳得不错的小女孩，穿宽大的背心或T恤，留时髦的飞机头或西瓜头，看上去不像“女生”的样子，但很招女生喜欢。
蔡徐坤曾经的队友刘也有一段时间频繁看刘雨昕跳舞的视频，两位刘姓舞者曾是选秀节目里的队友。刘也拉着蔡徐坤，边看边哀嚎，牛啊雨昕儿的pop打得更大了！救命啊昕儿怎么这么娘？
他被刘雨昕的外表迷惑，向刘也八卦，“她喜欢男的喜欢女的啊？”
刘也挠挠头，也是一副迷惑的样子，“其实我们之前参加节目的时候也在猜，但没人敢问她。她有点害羞，总喜欢一个人呆着，我感觉她和谈恋爱这事儿就不沾边。”刘也回忆半天，最后下了结论，“是直是弯不知道，但反正她这个人真挺好的，挺能吃苦的，特别善良。”
后来的坤坤制作人觉得刘也的结论很精准。指导练习和观看舞台已经足够他迅速了解到刘雨昕在选手中充当的角色——
在battle里成长起来的姑娘，跳舞的时候组织起全身每一块肌肉，说话的时候却慢吞吞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很温柔。无欲无求的一张脸，站上舞台就有了七情六欲。舞蹈底子好但是也会一个人练到深夜，即使没有人求助也会很快察觉到旁人的困难主动去帮一把。
是个挺强大的、会让人欣赏的人。蔡徐坤想。
粗浅的了解到此为止，蔡徐坤指导练习和彩排的时间不算多，选手们在他和镜头面前不会放松，蔡徐坤无意强拗“师生情”。接下这份工作主要是出于情怀，他有时录完节目，会再把《偶像练习生》翻出来看，在另一个视角观察曾经的自己。
那时他铆着一股劲，留下了争议不断的舞台，交到了很好的朋友，登上了最高的宝座。每天都在跳舞，每天都在焦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表现才能让更多的人更爱自己一点，那是最患得患失的一段时间。
而这一次，他是放松的，看着一茬茬追梦的少女，有种“觉今是而昨非”之感。
总决赛那晚的庆功宴上，卸下重任的蔡徐坤穿着黑色西装拿着红酒杯与各路认识不认识的人寒暄，喝了一圈之后碰到攥着花果轻乳的刘雨昕。和他一样C位出道的、站在最高处的姑娘，晚宴却穿了件宽松的花上衣，看上去像个大号儿童。他和刘雨昕眼神交汇，都有些尴尬，刘雨昕愣了一下后向他走过来，以奶代酒谢谢他这五个月来的照顾。
其实也没怎么照顾，蔡徐坤想，工作而已，都是按部就班在做该做的事。这个时候，作为半个导师，他应该祝她出道后前程似锦，为她描绘光明的前途，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雨昕，更难走的路开始啦，人红是非多，调整好心态，糊咖才没人骂呢。”
蔡徐坤太懂得“被骂”是什么滋味了。从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开始，他遭受的辱骂和攻击与他收获的支持和鼓励一样多，但是恶意太汹涌，给他带来的伤害远非补上同等的爱意就能弥合，红黑大战中受到最深伤害的还是他。蔡徐坤劝自己就当那些人在放屁，但是那时他还不到20岁，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呢？他在房间里一边刷手机一边骂脏话，然后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出现在微博上和镜头前的时候他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用自己的光鲜亮丽和腰缠万贯来让这些辱骂者吃瘪，但其实他又气又难过，焦虑、失眠，做不到心如止水。
这一次，他以一个前辈的姿态告诫同样饱受喜爱和备受争议的刘雨昕，他知道这是当红偶像的必经之路，避无可避，蔡徐坤欣赏刘雨昕，只希望刘雨昕能像他一样长出一层铠甲。
刘雨昕认真听着，平静的神情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破功，抿着嘴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坤坤制作人，我记得的。”
那是蔡徐坤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刘雨昕在笑，他愣了愣，也笑笑，“加油，以后有机会合作。”
刘雨昕当然知道，“有机会合作”是一句客套话，用来结束年龄小的导师和年龄大的选手这段尴尬的交谈，就像初舞台时他说“有空聊一下”一样不会实现。
蔡徐坤说的道理她早就懂，他大概不知道她之前经历过什么，哪有人年纪轻轻就滴水不漏呢，不过是被敲打过，然后又暗自敲打自己，这才磨出了坚硬的外壳，再试图养出刀枪不入的心脏。刘雨昕也很理解，五个月来和蔡徐坤的交集寥寥无几，心思都各自放在别处，注定他们无法了解对方。
但她和蔡徐坤说再见后，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放下花果轻乳，去取了一杯红酒。
刘雨昕想，这是真正的告别，是最能被离愁控制的一晚，所以她允许自己放纵。她会永远感激蔡徐坤，“我陪你一起扛”这句话陪她扛了这好辛苦的几个月，即使蔡徐坤鼓励过太多人，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这六个字对刘雨昕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场盛大又渺小的crush。一百个站在灯光下的人和一百个站在黑暗里的人作见证，她一个人状似平静地承受突如其来的慌张与悸动。
那时候，其实她脑子一片混乱，录制太久了，她的膝盖又酸又疼，快撑不住身体重量，灯光发烫，她却觉得浑身冰冷，而他站得太远，她根本看不清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
她的视觉记忆系统好像失灵了，身后其他练习生听到这句话时在尖叫，而刘雨昕只记得那句话给她带来的眩晕和耳鸣。灯光变得更灼人，她觉得蔡徐坤在远处狠狠攥了一下她的心脏，除了“谢谢”，宕机的大脑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回应。她放下话筒，闭上眼睛，深呼吸，掌心冒汗，心跳如鼓。身体反应比意识更诚实。
准备第三次公演的时候，她压力很大，一遍一遍地练习，膝盖又出了问题。膏药贴上，护膝带上，依然每天练到深夜。临近演出的一晚，她觉得脑子里的弦快绷不住了，厚着脸皮找选管求到了五分钟的手机使用权。她躲在厕所里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地看两个月前的那段对话，看自己的狼狈，看蔡徐坤的表情，把他说这六个字的语调深深刻在脑子里。
刘雨昕独自奔跑太久了，她经历特殊，性子慢热，引以为傲的孤独有时候会反过来袭击她，外表的强大与温柔并不代表她没有过脆弱。她内心渴望被理解，却自负地觉得没人能真正地理解她。
可是这一次，她快要相信了。那可能只是他为节目效果和自己的人设随口一说，可能他已经忘记曾经说过这句话，但是长到23岁的刘雨昕愿意接受他的善意。她有很多好朋友，和男生女生都能打成一片，但这是她第一次相信真的有个人能理解她的过去现在未来，能与她并肩而行，她不用去拉扯也不用被鞭策。她甚至觉得，如果会有那么一个人的话，那一定就是他。
被爱、被恨、被辱骂、被攻击、被曲解、被说不男不女，练习室的气味，鞋子摩擦舞台的声音，少年离家背负的爱与孤独，慢慢长成的伪装假面。
她想，虽然那时他们不认识对方，但是他们确实都曾一起扛过。
刘雨昕在男孩堆里长大，作男孩子的打扮，跳男孩子跳的舞。她认真地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帅，但这不妨碍她认真地对学校里一位学流行演唱的师兄产生好感。她从未开口，于是也就不得不认真地婉拒掉很多女生的告白。她不知道对蔡徐坤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她完全不了解蔡徐坤，因为一句话而喜欢上一个人未免也太好笑了，但是她现在觉得是。因为孔雪儿跟她讲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又甜又酸又辣，像柠檬汽水。她每次见到蔡徐坤、想到蔡徐坤的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喝柠檬汽水。
妆快掉完了的刘雨昕抿了一口红酒，在心里默默许愿，我也站在最高的位置出道了，祝我们以后一起扛的都是荣耀的舞台、快意的人生，如果能这样的话，不需要再见面再合作，也是可以的，也已经很好了。
蔡徐坤是个对自己的情绪很敏感的人，懂得情欲是什么，更早的时候也偷偷谈过恋爱。前女友古灵精怪，眼睛大大的，是个爱撒娇的说话甜甜的小姑娘，喜欢拥抱和亲吻。而刘雨昕，和他见过的很多女人都不同，和节目里其他短发女生也不同。他欣赏刘雨昕的实力和努力，尊敬她的个性和人格，有时候也为她的滴水不漏而叹气。刘雨昕可以是蔡徐坤的同事、朋友、搭档、对手，但他从来没想过她可以是他的恋人。
变化是从一次合作舞台开始的，随口一说的合作来得比想象中要早得多，但也已经是THE9解散后的事了。为了挽救同系列节目的惨淡热度，导演组抛出了两个C位同台合作的噱头，软磨硬泡来敲蔡徐坤和刘雨昕的团队。导演组算盘打得精，“中性风”的刘雨昕比任何一位女团C位都要适合与蔡徐坤合作，能免去蔡徐坤团队的诸多顾虑。
刘雨昕没法不答应这次邀约，她得还导演组这个人情。但和蔡徐坤合作的可能性，让她自信又胆怯。
成团后，她理性地分析过对蔡徐坤的感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的爱是在压力和禁锢中产生的依恋。她翻看各种物料试图了解他，听到蔡徐坤说喜欢甜美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和蔡徐坤不会有更多的故事了。忙碌的工作席卷而来，刘雨昕就此掐断通往蔡徐坤的路，她这场横跨冬夏的漫长的crush应该恰到好处地终止，注定不会结果的树就不该再开花。
但原来，刘雨昕想，真的动过心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蔡徐坤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合作过舞台了，NINEPERCENT解散后，他每次表演都是压轴solo，也有意做些新东西。导演组给出十二万分的诚意，对合作曲目完全没有要求，保证两位表演者可以全权掌控，蔡徐坤这才应承下来。
他要两全，双C同台的噱头他要，舞台质量他也要。
他年纪渐长，越来越感到唱跳偶像的悲哀，好几年过去了，他们有无数档综艺、无数支广告、无数本杂志，甚至有无数首单曲，但是却依然只有很少很少的舞台能被看见。蔡徐坤偶尔也会关注一下THE9成员的新动态，有时会在活动或综艺上打个照面，他看过一些刘雨昕的live视频，很认可她。他和刘雨昕都能写歌编舞，当然要创造让人惊艳的作品。于是曾经的制作人蔡徐坤去跟曾经的选手刘雨昕商量，想为这次舞台做一首原创。
说来尴尬得很，他们一直没有加微信，时隔多年的打招呼变得有些微妙。蔡徐坤看着对话框中出现的“坤制作人好久不见，我是刘雨昕[可爱]”觉得有些恍惚。
“雨昕，好久不见。”蔡徐坤打出这句话，觉得有些干巴巴的，又加了句，“一起做一个很棒的舞台吧！”
刘雨昕的回复四平八稳，“完全相信坤制作人，我也会努力加油的！”
她决定把这偶然的合作机会当做礼物。她告诉自己，忘记你那不合时宜的复杂情绪吧，拿出好的作品，留下一个绝对会被记住的舞台，才是你和他最想要得到的糖。
见面排练录制的档期只有三天，但在那之前，两个人慢慢习惯从夹缝中挤时间出来聊想法——做什么风格的歌，词曲谁来负责，舞蹈怎么编排，拍摄怎么呈现……事无巨细。蔡徐坤突然觉得每一天都被刘雨昕填满了，他们空闲的时间不一致，发的微信对方可能过一两个小时才有空回复，工作的间隙打开手机，永远是在和刘雨昕聊想法，聊天记录里一大堆潦草的手稿、手机备忘录随意画的示意图、各种风格音乐的链接。
很快就没那么陌生了，可以发条语音过去讨论，可以聊聊喜欢的歌手，可以开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以顺便关心一下对方今天吃了什么。
曲子蔡徐坤先写好了一版，用简单的配器做了个哼唱的demo发给刘雨昕，半天没见她回复。一直到夜里，微信噼里啪啦收到了刘雨昕一连好多条消息，刘雨昕语气激动，用了好多感叹号，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最后一条是“灵感来了 我现在就去写词！！！”
蔡徐坤有些被惊到，怀疑刘雨昕是不是疯了。
离定下来节目录制的时间还有半个月，算起来有点紧，二人挤出时间，约在了蔡徐坤在北京的私人舞房见面详谈，争取把词曲定下来。刘雨昕行程刚结束，风尘仆仆，进门后不停地朝蔡徐坤团队一行人鞠躬，声音哑哑的，最后站到他面前，说，“坤坤学长，好久不见。”
她穿了件宽大的白色连帽卫衣，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钥匙形状的耳坠随着鞠躬的动作轻晃。短发利落，好像比印象中长了点，浅浅的粉色有点温柔，五官柔和，嘴微微抿着。
蔡徐坤突然觉得她是带着秋天落叶的气息进来的。
蔡徐坤想，原来刘雨昕是这样的。
“嗨，雨昕，网友这么久，总算又见面了。”蔡徐坤和刘雨昕握了握手，她的手凉凉的，瘦瘦小小。脑海里突然闪过很久远的记忆，印象里刘雨昕说过要增肥，但是在节目里却不断瘦下去。现在倒是比那时候胖了点。
刘雨昕笑笑，“终于没有时差了。”她和工作人员一起递上给蔡徐坤和团队的小礼物，同时递给他的还有一份完整的歌词。歌名空着，要和蔡徐坤一起定。
在来见蔡徐坤的路上，刘雨昕心乱如麻。线上交谈逐渐形成的微薄的熟稔，怕不是一见面就会被磨掉。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各种通告中锻炼出来的待人接物的本事都变得没有用了。助理看她有些烦躁，以为是没休息好，轻声问她要不要眯一会儿。刘雨昕点点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摸出耳机，点开蔡徐坤发过来的歌曲demo。
只有beat和旋律，刘雨昕又被抛进海洋，耳朵被海水包裹，外界的声响顿时变得鼓鼓囊囊，刘雨昕觉得蔡徐坤的声音牵引着她，她被囚禁了，却又很自由。
她听到demo，就想到大海，想到月光下的暗涌。蔡徐坤在写旋律上的进步太大了，她希望自己写的词能不令他失望。
蔡徐坤拿过那张歌词，靠着舞房镜子坐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地板，示意刘雨昕一起。她坐下来的瞬间造出小小的风，蔡徐坤闻到一点点奶油和雪松的气味，暖暖的调子，很让人心安的味道。
刘雨昕紧张得很，不敢坐得太近，抱着膝屏气凝神盯着蔡徐坤手里的那张纸，歌词她烂熟于心。紧张倒不是因为终于又见到蔡徐坤，路上的不安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她现在心里只有这首歌，忐忑得像是等高考成绩的学生，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考砸了，别让他失望。
蔡徐坤看过歌词后一言不发，拿过手机点开demo开始跟着小声唱。
失去心脏 失去眼睛
右耳轰鸣 坠落在气泡里
感觉着你 触摸着你
透明肢体 传导你创造奇迹的火星
海是我的身体 潮汐是你的呼吸
躯体进化成裸露心脏
追随你的指引
bounce bounce
怎么与你 缩短距离
漂在深海 穿过暗潮
与鲸搏击 撞在不知名岛礁
试着发光 试着闪耀
至少能够 抓住你碎光一角
我用水酿造自己 用霜雪酿造你
触手延续成眼睛和腿
抵抗随波逐流宿命
bounce bounce
缩短距离 又沉入海底
放弃 寻觅 放任 沉溺
你用潮汐冲我上岸
我终于被你拥紧
海是我的身体 潮汐是你的呼吸
没有人再见过我
我住进你的呼吸里
刘雨昕也垂下头跟着摇晃，乐声还没有停下，她突然听到蔡徐坤说，“雨昕，真挺不错的。”
刘雨昕心头大石落地，不自觉地挑眉，很雀跃，“真的吗？”又忍不住笑笑，有些得意，“谢谢坤坤学长。”
蔡徐坤看着她，想起成团夜她仰着头的笑，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抿着嘴，眼睛会眯起来，像弯弯的月亮。
“气质和曲子很搭，我很喜欢，感觉捡到宝了。”蔡徐坤也笑了，看看她又看看歌词，“用了很多隐喻哎，讲的是水母吗？”
刘雨昕点头，“是个水母追逐月光的故事，充满渴望，因为有追求，被束缚的同时也更自由，对，就是想表达这样的想法。你的曲子……嗯，学长的曲子让我想到海上的月亮。”
追逐月亮的母题，是他带给她的联想，同时也出于她的私心。她这辈子没喜欢过几个人，也可能只有这么一次能与喜欢的人有合作作品的机会，她想留下点什么。
这是她在这段感情中仅存的勇敢，作品就是她竭尽全力的告白。
蔡徐坤抬眸看着她，想起自己每一次感到痛苦之时在海边的自我放逐。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刘雨昕，她隔着时间和空间，精准无误地感受到了他。蔡徐坤无法形容那种玄妙的感觉，琢磨到最后竟然有些羞涩。
他又低头看手中的歌词，用笔抵住下巴，不断地推开笔帽又合上。她的词写得很好，水母与月亮，都是发光的意象，他感受到绝望的渴望和破釜沉舟的追逐。他喜欢一切决绝的事物。
“这样，雨昕，我想在最后加几句词。I am dying 和 I am dying for you。”蔡徐坤一边对刘雨昕说着，一边在空白处写下他想加的话。“你写几句melody，我们这样顺下来看看。”
舞房的角落里摆着一架电子琴。蔡徐坤跪在不远处写完最后两句词，转头想递给刘雨昕。刘雨昕坐在电子琴前，拿了支铅笔写谱子，嘴唇微动，在默默哼唱。她浅粉色的短发耷拉在橘色的光里，素淡的一张脸，有些疲惫，但神情专注，眼睛在发光。蔡徐坤一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蔡徐坤还在愣神，刘雨昕已经写完两段旋律，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哦哦”一声，自顾自接过蔡徐坤新加的词，边弹琴边唱。
放弃 寻觅 放任 沉溺
你用潮汐冲我上岸
我终于被你拥紧
海是我的身体 潮汐是你的呼吸
没有人再见过我
我住进你的呼吸里
I am dying
（我正在死去）
I am dying
（我正在死去）
I am dying for you
（我为你而死去）
I am dying for you
（我多渴望拥有你）
短发姑娘右耳上的钥匙耳坠晃啊晃，晃啊晃，向夕阳借来微弱的反光照向他。他觉得自己被打开了，刘雨昕就是那枚钥匙。
咚咚，咚咚，咚咚。
24岁的蔡徐坤按住躁动的胸口，他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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