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阿凡提

重返苏莲托。

【云次方】迷信


一个“今年春晚结束后云次方都干了啥”的脑洞。


全程在聊天罢了。


无差,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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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睡衣我给你放门口椅子上,你一会儿记得换上啊。”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在热雨里蒸腾的郑云龙嚎了一声以作回应。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这个兵荒马乱的除夕之夜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一场梦,光怪陆离的记忆里只有阿云嘎和阿云嘎的家是真实的。郑云龙速战速决,刚刚给他递睡衣的人还没有洗澡。


阿云嘎有点腰酸,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微信。两个人的团队成员在群里报告平安到家的消息,李恒还艾特了两个艺人,说口罩一人三十只,明天出发的时候别忘记了。阿云嘎回了一个“伸出圆手”,额外附赠来自郑云龙手机的大红包一个。


疫情爆发的消息来得突然。郑云龙前不久得了重感冒,蕾蕾比他们敏锐一些,买到了150只N95。两人的团队加起来7个人,俩财神爷留了六十只,剩下的他们每人分一分,估计应该可以撑到节后。


浴室的水声停了,阿云嘎看了看时间,2:07,声入人心的群里还在叽叽喳喳,从“准备看春晚了”“怎么还没到我们”“哈哈哈哈哈佳哥被挡了个严实”到“他俩来了他俩真来了”再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阿云嘎看得眼晕,又响应号召发了个红包,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客厅里也走进来一个红包。


“这也太红了,由内而外,我今晚得改名叫郑山丹丹。”郑云龙穿着阿云嘎买的整套红色睡衣,里面还穿着红色内裤。刚洗过的头发乱糟糟地趴在头上,像是一颗海胆。


阿云嘎捏捏郑云龙的睡衣角,很满意自己的眼光。“丝质的看上去确实比较高级。哎呀,过年就得穿红色的,来年才能红红火火!红袜子也得穿,我放床上了,你一会儿擦干脚再换上。”


“行,谢谢阿老师。”郑云龙把阿云嘎从沙发上拉起来,“你快去洗,几点了这都。”


阿云嘎也很听话,要卸妆,要洗掉发胶,要好好舒缓一下紧绷的身体,要好好吃饭睡觉,要和郑云龙短暂相处又短暂分别,要飞回草原去。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要争分夺秒。


他一边拿睡衣一边叮嘱郑云龙,“你快把头发吹吹,感冒刚好,能不能注意点。”


“行行行。我这就去!”





郑云龙吹干了头发,擦干了脚,卧室床上放着两双红袜子。“啥时候买的我咋不知道。”郑云龙自言自语。拎起一双抻一抻,发现袜子还不是纯红的,脚后跟的地方绣了个丑丑的小人儿。


正常情况下,阿云嘎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个这么丑的小人儿出现在自己的衣物上的。郑云龙瞬间懂了,撇撇嘴,“迷信。”


他换上袜子,现在他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的了,只差没染个红头发。他看着自己觉得特别逗,拿了手机在全身镜前拍了张照片,然后又微信发给阿云嘎。


连轴转了半个多月,终于放下心头大石,郑云龙精神奕奕。他钻进厨房,开始烧水。


夜很深了,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大高个儿窝在小小的厨房里,打算煮点饺子给浴室里的那个人。


郑云龙喜滋滋地打开冰箱,他几天前包的羊肉馅儿饺子今天可以下锅了。


前不久他在长沙录完小年夜晚会,终于可以安稳留在北京,全心备战春晚,不用再做空中飞人。阿云嘎怕他在酒店休息不好,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一养。


郑云龙在阿云嘎这里能睡得安稳。


那时阿云嘎还有别的工作,郑云龙醒来一个人在家,打开冰箱溜一眼,食物很少,几罐啤酒还是上次给他买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阿云嘎留在这个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有时即使在北京,为了方便,也会选择和工作人员一起住酒店。他从来高标准严要求,但是也从来可以随遇而安。


郑云龙算了算日子,还有几天就到除夕,他们演出之前一般吃得随便,零点之后还有几个访问,总之肯定是吃不好。郑云龙叫了个生鲜外卖,这头把土豆牛肉炖上,那头开始和面调羊肉馅儿,还从将要见底的零钱罐里摸出几枚硬币,要包在饺子里讨个好彩头。


阿云嘎也穿了一身红,他擦着头发,从浴室移动出来,却没在客厅里看见另一只红包。扭头看见厨房里亮堂堂的,他要找的红包站在氤氲的蒸汽里,给锅里加最后一道冷水。


郑云龙朝他伸伸下巴,“去吹头发,红毛丹,吹完龙哥让你吃饺子!”


阿云嘎觉得厨房的蒸汽正在缓慢地包裹住他,那气息不像海,像草原上的湖。





饺子上桌了。两个红包支棱着两颗栗子凑在一起。


“我手机先吃。”阿云嘎咔咔地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看了一遍,找到满意的了,这才放下手机拿起筷子。


郑云龙煮了20个。他之前都算好了,太晚了吃太多不好消化,20个刚刚好。


“嗯~!”阿云嘎咬了一口,又因为烫开始呼呼吹气,“还是羊肉馅儿的!你啥时候买的?”


“什么买的,这是我前几天在家自己包的!这只是你龙哥厨艺的冰山一角。”郑云龙咬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饺子里的硬币硌着牙。


阿云嘎突然来了食欲,又夹了一个,“可以啊郑云龙,不愧是青岛一霸,你要是……嗯?!”阿云嘎最后这声儿太大,郑云龙以为他不是吃到了硬币,而是要被硬币吃了。


“竟然还有硬币!哈哈哈我今年肯定要发财了!”


“能不能不那么市侩,这代表发财吗?这代表幸运!”


“那我也是要发财啦。”阿云嘎把那枚硬币擦干净,认真的态度像是在擦一锭金子。他举着硬币拍了张照片。“龙哥也吃吃。”


郑云龙吃了三个饺子还没吃到幸运标志,“咋回事,我咋还没吃到。”他正夹起第四个饺子,对面阿云嘎又疑惑地“嗯”了一声。


“钱咋都往我这儿跑。”阿云嘎挑出饺子里的硬币,这次是五毛的。“咋还升级了呢?”


“我下次给你放日元。”


阿云嘎偷偷低头笑了声,接着吃饺子,头发滑下来挡住他的眼睛。饺子味道很好,青岛一霸不像是第一次做羊肉,没有膻味,还能觉出鲜美,不知道之前做过多少次。


“嗯!!我吃到了!我也发财!”郑云龙笑嘻嘻地宣告开张大吉。阿云嘎则鼓着腮帮满脸疑惑,两人同时吐出硬币,上演帽子戏法的阿云嘎忍不住问出声,“你到底包了多少个硬币?”


“六个。我本来就想包俩,但是又觉得太少了,怕吃不到。”


“就20个饺子,你包了六个。”阿云嘎顿时觉得自己吃到也不算多么好运了。“包四个不是正好?”


“六六大顺嘛,四多不吉利啊,大过年的。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穷了,零钱罐比我脸还干净,一样的硬币根本凑不齐六个。”郑云龙张开大嘴,把饺子整个放进去。他已经吃到了今年的好运,开始放心吞食。


阿云嘎夹了一个到郑云龙碗里,“我今晚这么好运,这个里面说不定也有。”又开始反击,“等明年我给你准备一百个连号的一毛硬币,你包。”


“有没有常识,你家硬币有连号的?”


“我家羊有连号的。”


“哈哈哈哈哈你家羊连号哈哈哈哈!”


饺子吃完了,不快也不慢。剩下一个空碟子和两副空碗筷,三枚五毛三枚一毛的硬币,价值一块八的全年好运都被两朵红云吞进了肚子里。冬天在家里的闲聊扯屁很没营养,但冬天吃羊肉很暖。





吃完饺子,阿云嘎去洗碗。将近凌晨三点,郑云龙不困,在客厅打开电视看春晚的重播。阿云嘎洗完碗,坐到他身边。


真神奇。明明认识十年了,但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过年。


“阿老师明年还带我上春晚吗?”郑云龙看着电视突然问他,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阿云嘎觉得自己被热浪融化,愣了愣才回答他,“带,咱俩给导演组送礼,求他们让我们唱段音乐剧。”


郑云龙低声笑了笑,“那我们可牛逼大发了。”他靠向阿云嘎的肩膀,垂下来的头发把脸都遮住,长叹一声。


像个小朋友在撒娇。阿云嘎下意识伸手搂住他,低头和他的头发蹭了蹭。


他是真的挺累了。阿云嘎想。


“简直能上踢0807,下踩1011。”阿云嘎逗他。这是他们大学时跑火车的名句,09音乐剧最牛逼,上踢0807,下踩1011。此名句被师哥师姐得知后,09级惨遭毒打。


“哈哈哈哈哈!”郑云龙笑得喘不上气,突然想起阿云嘎买的红袜子。他直起身,扳起自己的脚,指着脚底的丑人儿,“你一个党员怎么这么迷信,本团员还怎么跟党走。”


阿云嘎也扳起自己的脚,看了看,“哥教你,新年踩踩小人,一年都顺顺利利。再说你已经30了,早就自动退团了,这位群众。”


“啊?!我才29,我还是青年,凭什么共青团不要我!”郑云龙还处在政治身份丢失的震惊中,气得用手指戳戳脚底的小人儿。


阿云嘎大笑,把郑云龙的左脚拉过来,“你过来,拍个照片。”他盘起双腿,把自己的右脚对上郑云龙的左脚,稍微翻开一点,露出红袜子上相对着的丑人儿。


“龙哥明年更红。”


“那我明年得累死。”


“呸呸呸,大年初一你说啥,快呸一下!”


“呸呸呸!照片发我。”


“你在全身镜前照的那张太丑了,你能不能禁止你的五官在脸上到处跑?”


“那你给我拍张好看的。”


电视里还在播晚上的小品,抖出的包袱好笑不好笑,观众都会笑一笑。电视机对面的两个人不管这些,他们又开始在自己的世界里玩耍了。长久的疲惫只需要热水澡和美食就能消解,而身边的人是解药的药引。





闹钟响了,忘记昨晚是几点睡的了,但是阿云嘎很快清醒过来。他预留去机场的时间比较充分,郑云龙的飞机比他的早,已经走了。走之前他摇醒了阿云嘎,跟他说嘎子我走了,阿云嘎在半睡半醒间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脸。


他躺在床上看微信,朋友们的拜年消息一个个认真回复完,才点开和“臭”的有两条未读消息的对话框。第一条是“我飞了昂”,第二条是“你也一路顺利  我到家再告诉你”。消息是郑云龙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现在他应该还在机舱里穿越云层。


阿云嘎洗漱完,原本放在玄关的一盒口罩被挪到客厅,底下压着一张纸。他拿起来看,是郑云龙结构混乱的字,简洁明了又絮絮叨叨,让他戴好口罩,回家少聚会,如果去探望牧区的亲人一定要注意防护,龙哥把睡衣带走了,保证初一到初五都红红火火,飞机落地就给他信儿。


阿云嘎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卧室的抽屉里,喝了热牛奶,收拾好行李。司机打电话跟他说他快到了,阿云嘎准备出发,去拿口罩。


打开茶几上的口罩盒子,阿云嘎发现似乎是比昨晚看的时候多了一些,仔细数一数,一共39只。


郑云龙又给他塞了9只口罩。


阿云嘎坐在沙发上愣神,直到司机再次打电话给他。


他拆了一只口罩戴上,调整好,又把那盒珍贵的口罩装进背包。


“迷信。”阿云嘎自言自语。


清瘦的男人推开门,全世界的风都吹向他,全世界的雨都盛在他眼睛里。




fin.





#一个小彩蛋



郑云龙飞机落地,掏出手机跟来机场接他的爸爸说了声。又点开和阿云嘎的对话框,报完平安后开始指责他妄想做自己的长辈。


——航程中他在自己的双肩包的内夹层里发现了阿云嘎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红包。


——明明他平日里最喜欢损阿云嘎是自己的长辈。


半天没等到阿云嘎的回复,他估计阿云嘎可能在过安检。郑云龙点开朋友圈,想发个新年祝福。


朋友圈里有发祝福的,也有发疫情相关的文章的,往下滑的手指突然顿住,阿云嘎发了条朋友圈,看时间是他们临睡之前。


“新年新气象,大家都六六大顺![心][心]”配图是饺子里吃出的硬币和一双穿着红袜子的脚。


共同好友在下面回复五花八门,周深说我也吃到了硬币,方书剑说嘎子哥新年快乐,龚子棋说这红袜子太土了,黄子弘凡说能想象出嘎子哥拍第二张图的姿势哈哈哈哈,李恒发了三个问号,然后又发了一条评论说还有时间弄这?


郑云龙想了想,回了一句“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返回聊天界面的时候,刚好阿云嘎也回复了他。


“好~我也要登机啦”。


“压岁钱,小龙弟弟岁岁平安健康成长[偷笑]”。


郑云龙吸吸鼻子,给他回了个[亲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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